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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节 (第1/2页)
“马公子放心,你如此为老朽考虑,老朽也不是多口之人,你托我的事情,绝不会有别人知道。” 吴神医心照不宣地承诺:“今日之事,便只是医家之争,无关其他。” “那在下就多谢了……” 马文才拱了拱手。 那吴神医见烧也退了,那徐家的少年也被激的出手了,正准备告辞,走了几步,却像是想到了什么,又走了回来,对着目送他的马文才说: “公子刚刚说那位姓徐的小公子没有老朽的仁心,怕是有什么误会。” 马文才没想到他特意回来是说这个,忍不住一愣。 “医术之道,绝不是背几本医书就能学会的,同理,无论是药方还是所需的药物,也不是立刻就能促成。那徐公子一看我的方子就知道要增减,又考虑到他背后会生褥疮,可见时时将刘有助的伤放在心中推算过,所以才能看到方子就能立刻一口说出哪里不妥。” 吴神医认真道:“山上不比山下,东海徐家再怎么厉害,也不见得把药铺背上了山,他的药童能立刻抓方拿药,那些药,恐怕是特意寻来了,只是放在那里一直等着用。” “还有蝇蛆,以现在的天气,即使有蝇虫产卵,非炭火留温不得孵出。而蛆从成虫到成蛹不过五六日,那药虫看起来不过才孵出来一两日,如果不是急着要用,哪里有那么恰好的事情?他怕是从刘有助第一天受伤送来就开始准备着伤口恶化后的处置,只不过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直到我们作态相逼才出手。” “这些话老朽原本不必多言,只是看马公子对那徐公子似乎有什么误会,想了想心中实在不安,方才回转回来。” 吴神医见马文才听得认真,说得更是肯定,“东海徐家乃是医家敬仰之地,能传承两百余年,医术倒在其次,医心绝不会有假,否则寻常士人,若不是为了救人,又怎能忍受盘弄蛆虫蚂蟥这样的事情?虽不知为何那位公子如此厌恶行医,但老朽觉得,他依然不负‘东海徐氏’的名头。” “吴医师如此看待徐兄,倒让小子惭愧了。” 马文才羞惭地喟叹。 “我也希望来日,能再听到徐家多了一位徐道度、徐文伯这样的医者,这才是医家的大幸。” 吴神医笑着拱了拱手,像是了却了心中一桩事情,这才脚步轻松地转身而去。 “医家再多一位神医吗?” 马文才看着吴神医越行越远,脸上的作态才渐渐收起,面无表情地心想。 那徐之敬,可不见得想再去当什么神医。 他心思比旁人要重,若祝英台听到这样的话,说不得会感动的心中动些念头,想着如何让徐之敬对庶人重燃信心,继续遵循父祖的道路,在医道前进。 可对他来说,只要刘有助能活,徐之敬日后如何,与他何干? 左右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之人。 马文才在徐之敬有些幸灾乐祸的表情中踏入了屋子,对着徐之敬惋惜地摇了摇头: “他下山去了。” “那样的庸医,留下来也是骗钱。” 见马文才神色若有所思,徐之敬反倒笑了起来。 “你莫这幅表情,刘有助再差不过就是个死,他死,总好过你死。” 马文才闻言又忍不住皱了皱眉。 “你这人,嘴巴真坏。”祝英台叹为观止地看向徐之敬:“哪有学医的一天到晚把死不死放在嘴边的。” 徐之敬连斜眼都对祝英台欠奉。 但祝英台是个老脸皮厚的,腆着脸就凑到了徐之敬身边,各种异想天开层出不穷: “哎哎哎,徐之敬,你说要是用线把刘有助的伤口缝起来,会不会就没那么凶险了?” “祝公子,饶了我吧!” 刘有助听了惊慌失措,连忙在榻上求饶。 “缝起来?你要痛死他吗?” 徐之敬似是被气笑了,竟回了她话。 “不是说华佗有麻沸散,可动手术吗?有没有可能你也弄个麻沸散,专门趁人昏迷之时动刀动线?” “胡言乱语!就算能缝上,那线留在身上,难不成还要拆掉不成?” “是啊是啊,有缝线就有拆线啊!” 祝英台似乎没觉得自己说的多惊世骇俗。 “你真是一点就通!” “哪里来的疯子,快走快走,再不走我把这药虫塞你嘴里!” “啊!马文才快拉住他!” 祝英台吓得拔腿就跑,连声大叫 “哪有人给人喂蛆的!” 马文才轻笑,摇了摇头,替祝英台接住了丢过来的匣子。 他往匣中一看,匣子里的“药虫”早已用了干净,丢过来的不过是个空匣,用来吓祝英台的。 即便是如此,大概女子都讨厌虫豸,即便是装虫子的匣子,她都不愿意被碰到一下。 马文才立在刘有助身边,听着祝英台不停地对徐之敬提出许多异想天开的“疑问”,把刘有助吓得人直哆嗦,那徐之敬先是不耐地对祝英台冷嘲热讽,可后来竟似乎若有所思,连嘲笑都少了一点,开始认真的跟祝英台辩论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一时间,马文才只能在心中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