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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节 (第3/3页)
” 青年郎君一擦额间的汗,揖礼道:“多谢这位郎君援手。” 沈拓没放心上,笑:“不必谢我,我却是什么也不曾做。” 青年郎君道:“若是郎君无心,只说一句话,我便走不脱,少不得要把全身家当放在那。” 他又要问沈拓名姓,又要拉他去吃酒。沈拓只说事小,不必挂齿,只见他是本地人士,便问宜州土产。 青年郎君见他脸皮微红,心思一转,笑道:“郎君不如左转,在虞记挑一盒香粉与家中的娘子。宜州的真珠和香粉,素有佳名。” 沈拓正犯愁,随口一问倒把事解决了,忙诚心谢过。 青年郎君只将头一扬:“郎君搭我一手,我还郎君一情,郎君不必多礼。”他许是觉得两下扯平,心中没有亏念,兴兴头头地走了。 沈拓看得好笑,摇了摇头,自去虞记挑了半天,店中伙计也是好耐心的,陪着他磨了半日,半丝不耐烦也无。 成了一单生意后还笑:“倒是少见像郎君这般的好汉,拉得下脸为家中娘子选香粉的。” 沈拓惹了个大红脸,揣了香粉逃也似得出了店。 一买好东西,沈拓就开始归心似箭,宜州的繁华成一个剪影,虚虚在那,不在心中留存。只想早日归家,将怀中的香粉送与何栖。 抬头望了望天,远空隐似有雁过来。再过一季,便到他与阿圆的婚期了。 何栖没看到什么归雁,只是清早起来浇花时,发现有株紫色的小花结了米粒大小的果实,原来,夏已经只剩下了个尾巴。 她与沈拓相识,不知不觉就过了一个春夏,细算只是短短的时日,却又似过了很久。这么多天过去,也不知沈拓一路是否顺利,行路难啊! 人在远途,难免惹人牵挂。 到了日间,许娘子送了做好的嫁衣过来,又多做了一双鞋子。 何栖接了,云头鞋绣了祥云灵芝纹,做得十分细致,谢道:“大娘眼睛不好,为我缝嫁衣就费了许多心思,又腾手做这么精巧的鞋子,倒让我心中过意不去。” 许大娘笑:“不瞒小娘子,这鞋是让我家大儿媳做的,她手粗,绣不了花,做鞋却是好手,底压得紧实,耐穿又结实,我不过绣了个鞋面。”又道,“我身无长物,也就手上活技稍微能唬人,做双鞋子与小娘子送嫁。小娘子收了,别嫌礼轻。” “阿圆谢过大娘心意。”何栖笑,“大娘又为我解了一道难题。” 许大娘见她收了鞋子,把脸都笑开了,又解开包袱给何栖看嫁衣,叹道:“老了就不中用了,满心想绣得细一些,到底是不能够。” 她自个万分不满意,颇觉对不住何栖,何栖却是惊叹连连,衣摆袖口细细密密的缠枝并蒂莲,衣身间错卷草纹,搭了那条秋色披帛,华美雅致。 “倒舍不得穿它。”何栖感叹。 “还是取了巧。”许大娘道,“若是绣的鸾凤和鸣,那才叫华美。唉,我是劈不了那么细的线了。” “民间嫁衣可以绣凤纹?”何栖好奇问道。 “怎么不好绣?”许大娘也奇怪,“不能绣的是翟鸟。” 何栖略略心虚,她还真不知道。许大娘又转了话头:“小娘子成昏时天气冷,礼服厚重倒还能遮点寒意,不过,大喜的日子,心里高兴,那点子冷也觉不出来。” “倒不担心这个,只怕下雨。”嫁衣披帛都长而拖地,在泥水里一带,裹了半截子泥浆,再华美也显狼狈。 许大娘拍腿:“唉哟,这可不好说。小娘子成昏的那日可是好日子,但凡大的吉日,天就有异相,这可是好事啊。” “倒不知道还有这种说法。”何栖想着这种吉兆不要也罢,办宴行礼,湿淋淋的总是不便。 “不过讨个口彩,图个吉利。”许大娘笑起来。 何栖又请她看了自己的花钗、配饰,许大娘赞叹:“再体面热闹不过了,小娘子那日再在额间点上花钿,配上小娘子的芙蓉脸,桃溪都找不出第二个这样好看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