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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节 (第1/3页)
何栖问:“苟家百万家私生活,他可有法脱罪?” 沈拓冷笑:“他苟家不过地方豪绅,真当自家有通天之能?有些个家主犯事,推了一个家仆出来代罪,也须买通了官府,明府又不受他家贿赂。” 何栖道:“阿爹去河边看了苟家虐行,归家后仍是不平,气得饭也不曾用。” 沈拓道:“你不曾亲见惨状,真恨不能手刃此等恶贼,替天行道。” 第五十一章 足足用了五日,桃溪河里共起出了二十四具的尸骸, 最早一具已成森森白骨, 县衙特地清出四间屋子作停尸之用,守尸的差役不敢独自守夜, 捉对喝酒才捱得天明。 这二十四具尸骸沉尸河底, 年月日久,鱼虫啃噬,面目全非,难辨真容。苟家又与前几任县令互有勾结,身契销毁,人世间竟无这些人的来历。姓甚名谁? 多少年岁?来自何处? 张了告示认领, 是否有儿女在苟家为奴又失踪的?却也毫无音信。 只王三记忆好,指着一具女尸, 捂了口鼻,道:“她面目溃烂, 小的也不太肯定,前几年卖与苟家一个叫曾阿九的小娘子,下巴仿佛也有这么颗痣。记不清是四桥村还是双弯村人了。” 施翎去查,双弯村确有姓曾的人家, 也确卖了家中女儿为奴。保长叹道:“他家原不是本地人士,当年遽州水灾, 逃难而来在这落了户。眼下家中却是无人,二老身故,一子投兵, 一子不知去了何处学艺,另一子染病身亡,二女卖了一个,另一女不知嫁与何处。” 施翎带保长认尸。 保长只摇头,道:“如何认得?这尸骸非人模样,阿久卖时年小,我只记得她细瘦可怜。”又道,“生得颇好。” 桃溪惊天的命案,闹得一县人议论纷纷,沿河人家生恐水中生怨魂,拿了纸钱烧化,只求他们安生投胎,若不瞑目,冤有头债有主,找那凶手算账,莫伤及无辜。 家有顽童的更是三令五申,拳脚恐吓:不许在河边乱走戏水,当心被拉了当替死的鬼。 又有两家后怕不已。 一户便是李家,小李氏被媒人说与做妾,两家去处,一处是苟家一处是苏家。小李氏青春,自不愿与白发老翁同鸳帐,倒是大李氏对女儿道:苏家虽老,身边拢共只你一个。苟家年青,家中不知多少美妾,十几只手朝锅里抓住饭,你能捞得几口到肚。 小李氏听得有理,这才去了苏家。 她在苏家伴了苏老翁,身边睡着将死之人,皮肉垂老,心中不知多少悔恨:应去苟家做妾。 苟家案发,她在家中惊得一夜未睡,真是侥天之幸,躲过一劫。若是做了苟家妾,说不得自己也要做水中鬼。 另一家却是赖屠户,赖家娘子欲把女儿嫁与何家不成,又与何家娘子顶牛骂嘴,生一肚子的气。暗自许了宏愿:要将女儿嫁与比何家更富贵的人家。 媒人胡四娘得知后上门道:这桃溪富户,比何家富贵的不过几家,正头娘子怕是不能,良妾却能挣一挣。 赖家娘子鬼迷了心窍,竟真动了心。 胡四娘为了多糊弄她银子,不把事办严,只一趟趟来回,骗些脚头。又哄得赖娘子承诺事后定给厚厚的谢媒钱。 赖屠户这头看了捞尸,这头回家打了赖娘子一顿,再不许赖娘子乱插手女儿的婚事。赖小娘子听得河中捞出二十四具尸骨,吓得连做一夜的恶梦,倒是收起往常的心思。 赖屠户见她低头垂泪,哭得好不可怜,道:原本阿爹为你定的沈家,你只嫌人家贫,不愿跟着受穷吃苦,好好一桩婚事让你们母女搅得黄了。阿爹只你一女,你阿兄虽不争气,却也不是小气的,你若是夫家一时不如意,阿爹自有嫁妆贴补,怎会让你吃吃糠咽菜? 说得赖小娘子羞愧难当,低声道:只凭阿爹做主。 赖家娘了半边脸肿得山高,松一颗牙,见女儿掉转了心思,冷笑:做得糟糠妻便得好?你为家计,两手操劳如同一截老枯枝,两只死鱼眼儿,色也不鲜,人也粗。他未发达,你仍要跟着他吃尽苦头,死后一副薄棺板;他发达了,便领了你的情?在外养了粉头相好,金啊银啊,好衣好食将养着,可记你好?不说别个,只说阿娘,你见阿娘可过了甚好的日子? 赖小娘子捏着手帕又没了主意。 赖屠户一阵气闷,去了相好那,打定主意寻个合适的将女儿嫁了,留着怕是仇。 苟二在牢中只管喊冤,他家的掌家倒想揽了罪,道这些仆役不服管教,他下手重些,失手打死。 苟家族老髦耋之年,耳未失聪,眼未昏花,旁人都道他是积福长寿之人,在牛苟朱三家极具威信。 苟族老在家中治了宴,请帖发出。牛父只称病得起不来,每日药都要吃掉几斤,时不时还倒不过气,要拿老参吊命。 牛束仁袖中塞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