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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节 (第2/2页)
服睡觉,不过知道过了多久,我突然听到铁门“咣咣”作响。 我马上起来,开门,看到李志林正满脸是脸地,拍着铁门,大喊道:“放我出去,我要去看我妈妈,她来接我了,就在楼下,她说,她要接我出去,一起过自由的生活,妈妈,妈妈……” 三个犯人过来拉李志林,他却死死地拿着铁门栏杆不放,甚至试图把脚勾栏杆里面去。 他瞪着充满血丝的眼睛,死盯着我:“齐队长,你把我妈接上来,行吗?她自己不敢上楼。我们只见一面,见一面,她就会走的。您去帮我接她吧!” “队长,别听他胡说!”一个犯人说。 “他怎么满脸是血?” “他自己把脸往墙上撞,撞破了鼻子。”那个犯人一边和我说话,一边用力抱住李志林的腰。 三个人,费了九牛二龙之力,才把他与铁门分离,在李志林离开的一瞬间,他竟然看着我笑了,“队长,我妈自己上楼了,就在你的值班室里。” 我猛地回头一看,值班室黑洞洞的,卫生间里有滴达滴达的滴水声……他妈的,我的心竟然也没底了。 大半夜的,竟说些让人睡不着觉的话。 我慢慢地回到桌上,心里一直想着李志林的话,我睁大眼睛不敢入睡。 我小的时候,妈妈常和我说,只有两种能人看到鬼,一种是精神病人,另一种是小孩子,当然,这话都是她哄我玩的。 有时,精神病说话确实挺吓人。 我看着铁门,慢慢地把被子盖上了门,心里依然放心不下。 我的窗户开着,对面的监舍楼灯光通明,我试着闭上了眼睛,心里却直发怵。 李志林的那句话久久盘旋在我的心里:我妈就在你身后。 我睡着了。 可是,铁门又响了。 我打开值班室的门,看到一个双眼迷离的瘦弱、年轻犯人正靠在铁门上,整个人的脸就夹在两个铁栏杆中间,气喘吁吁,“队长,我好像又发高烧,我要去医院。” “这么晚了,怎么去医院。”我这样说着,5九贰随后拿出一支温度计递给他,“量量体温。” 之所以量体温,是为了证明他是否撒谎。 罪犯的话,百分之九十是不可信的,因为他们除了擅长吹牛,最拿手的本事就是撒谎了。 五分钟过去了,36.5度,体温正常。 又是一个撒谎的家伙。 “你体温正常,回去睡觉吧!” “可是,我真的高烧了,我的结核好像又犯了。”他依然赖赖几几,不依不挠。 “少废话,赶紧回去睡觉。” 他悻悻离去,拖鞋磨擦水泥地的声音都带有几分怨悔。 第二天,我又给他量了体温,一直正常,第二天晚上,他仍然顽强地活着。并且饶有兴致、乐此不疲地看了一个小时电视。 所以说,他在撒谎。 犯人寂寞了,就想出去转转,哪怕是到下一个楼屋,到监内篮球场站一会儿,去超市买点东西,去食堂打次饭,他们都会眉飞色舞,特别是出工的时候,他们嚷嚷着要上医院,一方面是看病,另一方面就是躲避劳动。 把撒谎高烧的家伙送走,又有一个犯人跑来了。 是刚才监控李志林的犯人。 “队长,他天天说那些神啊鬼啊的,我们都有点害怕,真是受不了他。你说他今晚上说什么?” “说什么?” “他说他妈妈就躺在我的床下……” 我很生气,“你又不是小孩,他说梦话你也信吗?监控好他!别被他给蒙了!” “也是啊!” “当然,万一他是装的怎么办?你们放松了警惕,他就会有机可乘,实现他驾鹤西游,寻母归天的壮举了。”我想,万一那家伙是装的就惨了,“如果你们还想要这个月的有效奖分,就把脑袋放清醒点,看好那个家伙。” “队长说的有道理,我们一定做好。”犯人又快步回了寝室。 楼道里又恢复了平静…… 我又回到了床上,我心里骂道,今天晚上,谁再叫我起床,谁就不是人。 民警值班的时候,犯人总骚扰,对民警是最大的折磨。 我正准备睡觉,感觉床里有东西,我身体往靠,却被什么堵住了。 我的心突然发毛了,难道我床上多了个人? 我颤微微地把伸到身后,摸了一下,我摸到了一个冰凉的东西。 我紧张得快喘不过气来了。 我又摸了一下,发现那东西有棱角,晕,是暖气片。 这一夜我头昏脑胀,在半梦半醒中度过。 早六点半,我让对方分监区的民警帮我照看一下,然后,我又带着十几个犯人出去打饭打水,这支队伍,依然成分复杂:哑巴,聋子,独眼龙,矮老头……哑巴又开始巴拉巴拉和我说话,我不理他,他仍然巴拉。 独眼龙用一只浑浊的大眼睛,看着我的脸,“队长,昨天没睡好吧?” “值班的民警,哪有能睡好的!” “昨天,您值班室里是两个人吗?” “就我一个,你不是看到了吗?” “可是,我晚上上厕所回来,听到你的值班室里有人在说话,好像是聊天。” “你说梦话吧!别装神弄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