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大 中 小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
第145节 (第3/3页)
就什么也接不下去了,好像欲言又止,也像是无话可说。 柳天晴没什么情绪地看了他一眼,眼神不知为何就是一闪,不过那脸色确实是陌生得很。 就是这个脸色,让失神许久的苏日暮一下子清醒过来,恰巧阜远舟正再度拽他,他就顺着对方的力道坐了下来,只是神色有些颓然,眼里的暮霭之色渗出了些许,他仿佛片刻之间老去了几岁,微微茫然地看着柳天晴。 阜远舟看得心里一揪。 甄侦也说不出此时胸膛里翻滚着的是什么滋味,但是手已经在意识反应过来之前捉住了苏日暮冰冷冰冷的手,在桌子下面将他的手用力握紧。 他的手很暖,温度传递到了苏日暮手上,他的心的剧烈跳动渐渐缓慢下来,本能地就反握住甄侦的手,似乎借助这个来压制住心头翻腾的不安。 庄若虚和连晋面面相觑,完全不能理解现在这是什么局面。 一系列的诡异发展让一直保持面无表情的柳天晴也有些疑惑了,不过还是一直维持着那个行礼的动作,丝毫没有颤动。 “柳……小公子,不必多礼。”阜远舟轻咳一声,打破了这暗潮涌动的沉默的气氛,“不知你找我有何事呢?”对方用的是江湖礼,他也算是半个江湖人,便没有用本王自称。 “晚辈出身关外,自幼浸淫剑道,五岁握剑,八岁有悟,十一岁小成,之后剑不离身,”柳天晴毫不顾忌地直视着他,眼里有种沸腾的灼热感,“在塞外便久闻前辈威名,今日首度入关,一是为了与人实战,验证自身武学,二是为了前辈而来。” 阜远舟很熟悉他眼里的那种灼热,那是一种狂热——对剑道的狂热,年少时他和苏日暮常常在对方眼里看着这般无从掩饰的眼神。 “为我而来?为什么?”阜远舟虽是心有答案,不过还是问了。 柳天晴将手里的剑出鞘,平举,往前一送,“请前辈赐教!” 阜远舟这才看清楚了他的剑。 不是琅琊那样的神兵利器,也不是街边的破铜烂铁,大概甚至还不如那些破铜烂铁,柳天晴的剑就像是一把打造失败的钝刃,剑身上甚至有坑坑洼洼的痕迹,不光滑也不锋利,旁人看了,大概会觉得这把剑连鸡鸭都杀不了吧! 可是,他就拿着这么一把都不知算不算得上是剑站在传说中的皇朝第一高手神才阜远舟面前,坚定无畏地说“请前辈赐教”,眼神狂热,简直像是在看着自己的情人,连旁人都会被灼伤。 不过在这样的眼神之下,阜远舟却是很是冷静,视线落在他的剑上,没有一丝轻蔑嘲笑。 柳天晴看在眼里,眸子里热烈更甚。 “如此钝剑,用得可顺手?”阜远舟没有回应他的战帖,如是问,面对这么赤/裸/裸的战意,他平静的语气就像是在说“今天天气真不错”。 柳天晴连一分迟疑都没有:“这是晚辈亲手打出来的、用的最顺手的剑。” “你不觉得,钝剑会影响你的出剑么?”神兵利器,世人无不梦寐以求,倾轧争夺者,不计其数。 “飞花摘叶尚可伤杀人命,钝剑为何不可?” “或许是,它刺人的时候不够锋利。” “晚辈学的是剑道,不是剑,道在心中,剑在心中,手里的剑不够锋利,那又如何?”柳天晴的声音并不高,只是字字落地,铿锵有力。 阜远舟眸中闪过一抹激赏,脸上神色还是不变,“我亦是五岁学剑,其后六岁有悟,七岁小成,”他微微垂下眼睫,不知回忆起了什么,嘴角的弧度很柔和,“二十一岁前,我的道是杀,二十一岁后,我的道是守,那么,你的道呢?” 柳天晴听得认真,答得也认真:“晚辈的道,是安。” “安?”阜远舟饶有兴致地咀嚼着这个怎么听怎么和剑扯不关系的字眼。 “是,”柳天晴轻微颔首,“随心而为,不违心意,心安,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