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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节 (第2/3页)
女魔蜚语这样嗜杀的人想起那时候反扑杀见过的血腥和尸体都觉得反胃,这样的生活一直维持到慕容桀的康复。 这时候的刹魂魔教已经剩下原来不到五分之一的教众了,因为几乎所有武功拔尖者的殉教,剩下大部分的人都惶然地活在不知道有没有明天的日子里。 慕容桀站在面色暗淡如死人的教众面前,站了许久许久,最终下了一个决定。 因为闻人一族的后裔——第二代甚至是第三代的“血承”者都在殉教的那批精锐里,所以为了能够躲开宿天门的追杀,他决定做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和闻人折傲做的一样的事情。 ——他让剩下非闻人族民的教众服了毒,成为了新一代的“血承”者。 在当时来说,这确实是一步没办法选择的棋,如果变成了茹毛饮血的怪物,即使受到“肉糜”者的克制,但是活下去的几率却比较大,否则,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和亲人朋友毫无反抗力地死去。 这也是一个很残忍的选择,是像怪物一样活下去,还是选择在战战兢兢中被杀? 死,还是生不如死? 你会怎么选择? 那时候大部分人都选择了服毒,没变成“血承”者的通通都死了,剩下的也只有一部分成功躲过宿天门的扑杀,更深更深地隐没地世人之中……像是躲在地窖里的老鼠一样。 在隐世的最初期,逃脱生天的喜悦并没有感染每一个教众,每天都因为有人受不了喝血受不了过于躁动的情绪而疯狂,自杀…… 那是一段和被宿天门追杀时一样黑暗的日子,慕容桀一直保持沉默,沉默地守着他受了一辈子的魔教里,犹如守护自己衰落的帝国的君王,骄傲又哀伤。 等到教众们真正接受事实,已经又过了不少时日了,他们开始发奋练武,充分运用因为“血承”而激发的潜力,一日复一日,一年复一年,只为能够手刃敌人,为自己死去的亲人朋友以及同伴报仇! 慕容桀也在做同样的事,不过他的身体已经在最后一战里毁了,即使武功能够恢复十之八九,但是已经回不到巅峰之时的状态了,他的头发也开始掺杂上几根银丝,这个在阜徵眼里到死都不曾改变颜容的男子,被药物和毒物侵蚀的身体终于在慢慢变老了。 于是,为了魔教和其他三家人的性命,慕容桀必须做一件事,和当年闻人折心四人所做的一样的事情——找一个传人,一个能够代替他带领刹魂魔教反抗宿天门的人。 …… 阜怀尧缓慢地眨了眨眼,眼神清清冷冷的,好像什么情绪都不带,“所以,你是慕容桀的徒弟?” 阜远舟眉带厌恶地点点头。 阜怀尧心里一沉。 即使早就有所猜测,但是真正听到的时候,还是有一种肺腑悬空的憋闷感,以及提及“血承”之毒的刺痛感。 他张了张口,听见自己的声线还是平稳的,这样很好,“你现在是刹魂魔教的教主,所以,‘血承’在你身上?” 阜远舟没有看出他的不对劲,眸色一暗,颔首,“我五岁拜他为师,六岁成了‘血承’者,七岁……杀了慕容桀。” ……其实真正说出来,有没有想象中那么困难,只是心底某处因为回忆而泛起的怨恨化成绳索勒得心脏隐隐作痛。 他这句话不过寥寥数语,说得轻描淡写,阜怀尧的脑子却有一瞬的空白,又在长年累月的不动声色中恢复思考。 自家三弟的这句话信息量太大,饶是天仪帝也久久没有说话,将短短几个字反复推敲了数遍,才道:“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你有一个身份是苏昀休。” “斩剑鬼苏昀休……是当年慕容桀带我出去杀人的时候留下的称号。”阜远舟道。 阜怀尧望着他,似有几分试探,“巨门查到的情报是,苏昀休约莫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或者是个侏儒。” “因为副作用,”阜远舟的语速有些慢,“就像是天晴那样,长得比旁人要快一些。” “也许并不只是长得快?”阜怀尧淡淡反问。 阜远舟浅浅地笑了笑,笑意仅到唇边就戛然而止,“当然不止……武功,内力,身体,像是巫术一样,让人透支未来的力量。” 所以六岁那年之后,一直到十五岁“血承”终于被秦仪的药压制,这期间和他同年同月同日生的苏日暮都在抱怨他比他长得高太多。 “……所以你才能习武两年就杀了慕容教主?” “也许是因为他想死。”阜远舟的目光有一瞬的虚浮。 “为什么?”阜怀尧问,“为什么要杀慕容桀?” 无论如何,慕容桀一是为刹魂魔教着想,二是阜远舟的恩师,即使“血承”之毒恶毒叫他心惊,但是当时的阜远舟为什么会对慕容桀抱有那么深的怨恨之情? …… 第三百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