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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0节 (第3/3页)
,阜远舟成了他不能妄动一旦牺牲就痛彻心扉的存在? 阜仲曾经说过“子诤擅攘内,若得之,可安心开疆拓土”,可是他甚至愿意以玉衡安定为牺牲,都要将这个人送离自己身边。 他知道情之一字的可怕,却没想到自己陷入情网时竟是如此的无知无畏。 直到今日骤然惊觉,这一切,都是他心心念念想要保护的人的推波助澜。 阜怀尧想要苦笑,但是努力牵动嘴角,都挽不出一个完整的弧度。 在群臣眼里,在天下人眼里,他从来都是刚毅果敢,辣手冷血,将计就计借刀杀人用得风生水起,好似天塌下来了都能一个人用肩膀撑起,可是这样的他,在阜远舟的算计面前……就好像一个寻常人家二十二岁的青年一样,太过年轻,太过无知。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没有什么,比心爱的枕边人的算计更叫人心寒。 在一场豪赌里,他压上了十分真心,那么于阜远舟而言,他,又付出了多少呢? 阜远舟清清楚楚地看到兄长的表情的细微变化,他想用力地握紧他的手,将他拥在自己的怀里,想对他说不要胡思乱想,想要对他说我爱你我比世间任何人都要爱你,可是喉咙滚动久久不能成声,身体僵硬久久不能动弹。 他为什么不反驳? 因为阜怀尧没有猜错,从最初的最初,从宗亲府甚至是阜崇临带兵围杀他开始,一切就已经注定用谎言作为开始。 就像他曾经说过的,他们之间有太多阴谋诡计在横行,只怕说出来,十分真心都会打个折扣被砍成七分,不敢轻易去相信。 他一直在避开,一直在隐藏,但是敌不过骨子里天生算计的本能,希望抓住一切自己所珍视的所爱的事物,于是谎言像是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越滚越多,直至——碎裂。 “皇兄,”阜远舟缓慢地开口,声线嘶哑得可怕,像是某种被困在笼子里不见天日的野兽的低嘶,“我把一切都告诉你,求你了,”他牢牢握住他的手,就像是在太和殿的那个傍晚一样,像是溺水之人握住的唯一的浮木,“求你了……你不能不要我。” 他的声音里没有半痴不颠时撒娇一般的委屈,没有当日分别时肝肠寸断的悲恸,只有深深的、深深的惶恐,好像阜怀尧只要开口说不,他就死去一般。 阜怀尧觉得很难过,这是从小就感情鲜少有波动的他很少体会的感觉,但是眼前这个人在短短几个月里就让他尝遍了人间酸甜苦辣。 这个人那么爱他,却轻易将他的真心设计的算计里,他没办法愤怒,只能难过。 那是一种很无力的感情,你明明知道和这个人在一起会受伤,理智却被背叛,在反应过来之前已经开始妥协。 “说吧……”阜怀尧淡淡道,声音平静,眼神淡漠,好似真的无动于衷一样,“事到如今,我还能不听吗?” 就算是死刑犯,也总得明白自己因何而死,不是吗? …… 第三百零七章 出错 如果说宗亲府地牢是二人孽缘纠缠的起始点,那么,这场庞大的阴谋又从什么时候开始一一谋划编绘的呢? 不算早也不算晚吧,从帝位之争开始,从三足鼎立的局面形成开始——阜远舟固然自信,但是他也明白,对比起嫡位太子阜怀尧和皇后正统阜崇临,他一个出身不明的皇子就算声望极高也是最为劣势的,他只有刘家这么一个世家当靠山,而司掌户部和礼部提拔上来的官员也多是贫寒出身起不了十分大的作用,玉衡内忧外患的,所以即使被他侥幸得了皇位,也有很长时间坐不安稳吃不安心睡不安宁的。 而且他很清楚刘家人的勃勃野心,如果他登基,刘家让德妃对他下令要他做个傀儡皇帝,依他当时对德妃的感情,他对此也完全没辙。 所以,想要完成德妃所期盼的目标,他要做的是暂时退出三权分立的局面,让坐收渔翁之利的皇太子一党和恭肃王一党互相倾轧,不管是从哪个方面来说,阜怀尧赢的情况下都对他更有利,因为阜怀尧虽然冷漠但是他还能赌一赌对方是否念及过往兄弟之情和帝王仁和之道,并非是阜崇临那般遑论如何都斩尽杀绝之辈。 并且,他也可以借机铲除刘家这个野心世家,为自己的刹魂魔教谋得后路。 不过,即使阜怀尧不是滥杀之人,但铁血酷厉的他的作风也决不是优柔寡断,所以皇位交替之时,处在风暴中心的他和阜崇临必定是血海尸山中的一个牺牲品——他从来不会低估这个天生帝王的男子的狠辣程度。 这就意味着,他必须想一个办法,在阜崇临再无翻身之余的同时,保全他自己。 而就在这时,阜崇临的阴谋的出现,给了阜远舟最好的机会。 将计就计,——阜崇临的这一计里,可说不清其中有多少是他派去的奸细的出谋划策。 阜怀尧静默片刻,“你知道……如果你被崇临陷害,我会去救你,把你送进宗亲府?”那个在二七宫变过程中最安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