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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第2/4页)
裹儿。韦皇后正怀这安乐公主的时候,武太后将李显赶下皇位,发往房州,然后自己做了皇帝。李显一家凄凄惨惨赶往房州的路上,韦氏诞下小女儿,然身边连包裹孩子的小褥子都没有,李显脱下自身衣衫裹之,因名为裹儿。到了圣历元年三月,李显被女皇召回洛阳再任太子时,十五岁的李裹儿已出落成一位姝秀辩敏的美人儿,其艳绝天下,京城之人誉之为“天下第一姝女”。女皇立了自己的儿子当太子,为了安抚武姓娘家,于是安排太子之女嫁给武氏孙辈子弟以固其关系,安乐公主(当时称安乐郡主)便嫁给了武三思的次子武崇训。 李重俊政变之际,武三思和武崇训在宅中被杀,安乐公主就成了寡妇,武宅不宜再住人,遂求母后搬入宫内承乾殿居住。至于所谈婚事,实为安乐公主即将嫁与武崇训之堂弟武延秀。适才安乐公主如此放肆,自是平时得众家宠爱的结果。 太平公主不敢吭声,李显期期艾艾说道:“嗯……嗯……这个以后再说,先把宅子建好再说。裹儿,我让赵履温建你这个新宅,花费不少,快把钱库都拿空了。”向来对女儿百依百顺的李显,像如今这样含糊答应的时候,实在少之又少。 众人不再说此话题,此后转身下塔。至于君臣联诗,自是一番风雅相和,暂且不表。 却说潞州东部横亘着太行,向西地势平坦,盛产麻、葛等物。这里作坊遍布,主要生产一些麻布及葛绳,另外还有一所官办的大作坊,其生产盛名天下的潞绸。由于物产丰富,通商便利,潞州商贾之多,也是天下闻名。 潞州府向东不足一千步,有一处气势森森的大宅院。这是潞州首富张暐的宅第,此人垄断了官方采办潞绸的输送生意,且拥有十余家作坊,其生意通达全国,当地人用“日进斗金”来形容张暐的敛财速度。 张暐此人很会享受,其宅第仿造王府规格,占地达五十余顷,屋势雄伟壮阔,院内穿山造池,亭阁遍布。为了附庸风雅,其搜罗天下之书填满书阁,并造一乐堂广引乐工唱角聚于此。 此时的乐堂内人影毕集,鼓瑟响震。乐工偏左而坐,操鼓手倚羯鼓立于其前,居中及偏右的空地上,则是舞者及歌者的场地。 操鼓手扬槌于头顶,身后的乐工眼睛齐望在鼓槌上。随后鼓槌轻落于鼓面之上,那声音,似是江畔对面夜行人脚踢石子的闷响,又似是山涧之间风吹浮石落入深渊的跌撞声。其声过后,一支洞箫的呜咽声加入其中,其声在空旷的月夜下更显哀愁,其后续音中又似有苍凉之意。此后,丝、木乐器如琴、瑟、筑、雅、应依序奏出,描绘出一派似真亦幻的景象:空明的月夜里,一位愁肠人漫步在旷野,其既有无尽的哀怨,又有与自然风景为伴的悠然。每至乐声转换之际,羯鼓便成为乐器进退的指挥。 一名身材颀长的书生在台前漫步,其身后有数名身着轻纱的舞者。 蓦地,乐音停顿,一声长长的乌啼成为全场的余音。乌啼接连三声,场面为之停顿。 鼓手又扬起鼓槌轻触鼓面,这一次演奏是以金、石乐器为主,钟罄演奏出了宫廷场面。祥和乐声中,一位丽人身着粉红纱衣出场,轻启红唇唱道: 姑苏台上乌栖时,吴王宫里醉西施。 吴歌楚舞欢未尽,青山犹衔半边日。 银箭金壶漏水多,起看秋月坠江波。 东方渐高奈乐何? 丽人唱罢缓缓退出,舞者亦随之退场。然乐声不断,到了最后,诸乐器停奏,唯有羯鼓开始发力,鼓声由缓而急,似进入到千军万马列阵冲杀的战争场面。 那鼓手至此时,已然挥汗如雨,脸色凝重,全身而动。到了最后,他舍槌用手,将之抚在鼓面上,鼓声戛然而止。 一直在侧观乐的中年人立起身来,嚷了一声“好哇”,然后走到鼓手面前,躬身颂道:“临淄王今日又让张暐开了一次眼界,此曲由临淄王所谱再亲自指挥奏之,赵妃又咏唱辅之,果然大妙,让我听得热血沸腾。” 张暐即是此宅的主人,其面对的操鼓手即是相王李旦的三儿子李隆基,被封临淄王,去年被派外任为潞州别驾。 太子李重俊政变未遂,事后有人说相王李旦也参与其中,李显和韦后半信半疑。其后虽未处置相王,然对相王几个生龙活虎的儿子不放心,觉得把他们放在京城里容易生事,遂皆散放外任。李隆基被放为潞州别驾,潞州仅算下州,事情不多,刺史一人把事都办定了,且李隆基还是郡王身份,所以来到潞州后无事可做。张暐是一个爱交朋友的豪爽之人,看到京城郡王来此,焉有不交之理。李隆基自小随父亲幽闭深宫,读书和钻研乐理成为他的两大爱好,看到张暐府中藏书许多,又有很像模样的乐舞场地,遂一拍即合,日夜厮混在张暐府中。潞州刺史也不愿这个郡王过问政事太多,遂两不相扰。 咏唱的丽人走过来,纤手送过来一方锦帕,让李隆基擦拭脸上的密汗。这名丽人名赵敏,原为山东人氏,随父亲入张暐府当歌女,李隆基失意之时,看到此女生得美貌,又兼风姿绰约,能歌善舞,遂生爱意。张暐阅历丰富,见此状顺水推舟,就让出己宅旁边的别院让赵敏居住,此处遂成为李隆基和赵敏的爱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