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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的喜剧 (第2/4页)
?” “不啰!”曾薇在毫无理由地拒绝以后,却拖了一个尾巴,“改天总有机会的。” “那么,是回旅馆吗?你还没有告诉我地方。” “我也在奇怪,”曾薇说,“你不问问我住在什么地方,要把车子开到哪里去?” 彼此觉得有些好笑。然后曾薇把旅馆的名字和房间的号数都告诉了余先生。 一路无话,但各人都有些事可想。车子到了旅馆,曾薇不忙着下车,问说: “余先生能给我一张名片吗?”她是想知道这条“鱼”的身价。 “当然。”他毫不迟疑地伸手到口袋里,但忽又翻然变计,“啊呀,正好忘了带名片,我把我的名字地址写给你吧!”说着又假意摸索了一会儿,问道:“你带了笔没有?如果没有带,我到里面写给你。” 曾薇皮包里有支眉笔,可是她的回答是: “没有!” 彼此都多少看出对方的用意,但谁也不肯拆穿。下车到了曾薇的房间,余先生写出他的名字“余善德”,又写下他的住址和电话号码。 曾薇很仔细地看了一遍,把那张纸折了起来,放在皮包里,问: “打电话到你府上,方便吗?” “我不太懂你的意思。”余善德这样回答。 “那有什么不好懂。”曾薇调皮地笑着,“我怕电话接到你太太手里,我倒无所谓,你可不得了啦!” 余善德不做任何分辩,故意逗着她说: “就算我有太太,我们就不能做朋友吗?” “话是不错,但是跟我做朋友,是需要勇气的。” “如果你是指对我太太而言,我正好有这种勇气。” “我不相信。” “那只好等事实来证明了。” “余先生!”曾薇说,“请你转过身去,好吧!” 余善德不知她要干什么,依言转过身去,脸朝房门坐着,听见背后有开衣橱的声音,然后是窸窸窣窣换衣服的声音。 “好了!” 余善德重新转过身来,曾薇还在扣领子上的纽扣,两条纤浓适度的手臂,配着浑圆的肩头,构成人像摄影家梦寐以求的曲线。那一袭家常穿着的素色旗袍和平底的便鞋,也像是撤除藩篱的标记,让人更觉得这间屋子恬适可爱。 然而余善德却已惯于克制自己的欲望。对她,直接的试探已经够多了,而对整个背景却茫无所知。这可能是很危险的事,他想。 于是,他毅然起身告辞。 她没有再留他——她知道,那是最不聪明的一着。最使她失望的是,他临走时并没有留下什么话。 “一定是装傻!”她想他怎么会不懂她换了衣服,是准备长谈的表示呢? 3 出了旅馆,余善德开车回到原处。 聊天的客人早已散去,牌局还在继续。杨学智补充了中途告退的一角,正在连庄。等下了庄,余善德向他做个眼色,他知道有话要谈,把牌让给他的“小公馆”打,邀了余善德到客厅里来。 “我想打听打听曾薇。”余善德开门见山地说。 “难得动了凡心。”杨学智笑道,“君子成人之美,我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其实杨学智所了解的也不多。据说曾薇是香港的歌星,到台湾来的目的是想投奔一个在香港眷恋过她的大户。哪知事与愿违,在她来到台北的前两天,大户出了事被司法机关扣办了,吓得她不敢轻易露面,怕在舆论上加重那大户的罪戾。杨学智是大户的朋友,在香港时见过曾薇,由于这一点香火因缘,他今天请客,就顺便找她来玩。过几天预备买张飞机票,把进退维谷的她送回香港。 说完了这些,杨学智笑嘻嘻地又加上一句: “看来这一张飞机票,用不着我来买了。” 余善德觉得收获已经很丰富,本不想再说下去,但想到将来需要杨学智合作的地方很多,便说: “学智兄,你是知道我的‘操守’的……” “是啊。”杨学智插嘴说,“所以我说你‘难得动了凡心’呢。” “我不否认我对曾薇有好感,其中有个特殊的原因现在也不必多说。我现在要跟你来个君子协定,我有什么发展,随时告诉你。你也得尽量替我帮忙。” “好,”杨学智很高兴地说,“一言为定。你说吧,要我怎样帮忙?” “现在没有别的,只要求你保守秘密,连你‘小公馆’面前都不必提起。” “绝对遵命,你放心好了。” 谈话到此告一段落,余善德驾车回家,已在清晨二时。他住的是厂里供给的宿舍,一幢很像样的日式房子,卧室、客厅、餐室、书房应有尽有,但住在里面的人却少得可怜,除了他就是一个伺候他的男工。 男工照例晚上十点钟关大门,余善德过了这个时间回家,就得自己用钥匙开门进来。这一天他有意外的兴奋,除了男工所住的那一间以外,把所有的屋子里的灯都打开了,他想看一看,这些屋子里如果增加一个女人,将会有什么改变。 他困惑了,因为他想象不出。而每一盏电灯放光时,寂寞却接踵而来。 他为自己煮了一壶咖啡,关熄了所有的灯,到宽阔的走廊上去坐着。光脚踩着滑溜的桧木地板,丝质的睡衣摩擦着柔软的背垫,全身上下痒痒的有种微妙的快感。 他一点睡意都没有,美妙恬静的夜在他是领略得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