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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节 (第2/3页)
光扫过,大半都是曾在丙科和他同堂上课的寒门同窗,几乎每个人眼中都是惶恐和担忧的表情。 梁山伯看到刘有助被搬了出来,明显是得到了最妥当的救治,忍不住松了口气,露出了笑意上前询问:“怎么样?血已经止住了是不是?” 马文才没有回答,祝英台泪眼婆娑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哽咽着无法开口。 看到祝英台这般,梁山伯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刘有助现在着不得风,你们散了吧。”贺革也担心这么多人围在这里出什么岔子。 “徐之敬已经医治过了,你们在这守着也没什么用,现在他要的是休息,马文才他们奔波半夜也累了。” 贺馆主亲自发了话,那些寒生们即便心中还有疑问,也只能无奈散去。 贺革看着不甘散去的人影,沉默了一会后叹了口气。 他不敢想象几日后刘有助真的出了事,他们会有什么感觉。 还有马文才…… *** 刘有助被安置在了马文才曾经借宿过一夜的客院,这本是贺家人自己接待亲友的地方。 值得讽刺的是,上次马文才被安置在这里,是因为马文才饶过了刘有助偷字的事情,深夜里悄悄地和贺革商量着该怎么把这件事妥善地消弭。 那时马文才觉得自己是放过刘有助一马,救了他和他的家人一命,然而不到十天的功夫,便像是一个轮回,他又以这种惨烈的方式还了他一命。 馆中的馆医和山下请来的医者都已经赶到了,馆医平时治个风寒脑热还行,见到这种重伤连连摇头。 山下来的医者倒是仔细看过了伤势,但他肯定了徐之敬的医术远远在他之上,他已经做了最恰当的处置,自己没办法做的比他更好。 要去更远的会稽县延请名医,一来一回至少要两天,贺革和马文才也只能让人拿了他们的帖子,先去碰碰运气。 几乎弄出人命的伏安被傅歧一直牢牢看管在杂物房里,直到学官们姗姗来迟将他提走,和鲁仁等人一起被关在了暗室之中,等着官府提走。 刘有助还没清醒,他失血太多,能在当时保住命已经是万幸。 看着地台上前路未卜的刘有助,再看着屋里表情沉重的梁山伯和马文才等人,有许许多多的感触一齐涌上贺革的心头。 “徐之敬以前也是个心软的孩子。”贺革缓缓开口。“家父身体不好,身子一直是之敬的父亲帮着在调理。之敬在家中排行第三,从小跟随其祖、其父学习医术,行走各地行医救人,一心想要成为徐道度那样让人尊敬的医者。” 屋里的人都在默默的听着。 “徐医正因私自医治将死的魏国俘虏而被弹劾,他辩解‘医者救无类’,他只是尽了自己医者的本分,不该应身份、士庶或是其他原因而见死不救,在他眼中庶人和士族都是人,并无什么不同。这番话引起士族轰然,没多久,他就因弹劾被丢官,再无出仕的机会,自己的几个儿子也得不到举荐。” “然而,这才刚刚是徐家噩梦的开始。” 贺革脑子里出现的,是曾经背着重重的药箱陪着徐雄翻山越岭的孩子们。 “因为士庶无类的话,徐雄一支被士族当做异类,连徐家其他支脉都纷纷和徐之敬家断交,受到了各种排挤。但这还不是最让人烦恼的事情,徐家面临的最大麻烦,是自从他说出‘医者救无类’的话被宣扬出去后,开始有百姓频频敲响徐家的大门。” “一开始还是客气的求医,之后求医的人多了,连客气都没了。昔日是士族,士庶有别,无人敢顶撞士族,可之后人人都拿徐雄‘医者救无类’的话要求徐家子弟,否则便是恶言相向,说他们沽名钓誉。” 贺革冷笑:“还有求医无门又不愿耗费钱财的,趁夜将自家的病人丢在徐家门口就不管不顾,期望徐雄能够‘有治无类’,结果第二天徐家开了门人已经死透,无力回天,徐家反倒要受尽市井唾骂。徐雄几十年与人为善累积下来的名声,在那几年里几乎消磨殆尽,徐家子弟也是日日如同被人放在火上炙烤、直呼焦头烂额。” “东海徐氏自南渡后便侨居丹阳,也是丹阳大族,可有了这种事后,无论是亲眷还是好友都只有躲着走的份,徐雄被昔日名声所累,每日诊治无数伤病之人,到后来只是一些普通的风寒,知道这里有名医能治,都千里迢迢赶来。” “没多久,徐家门前天天都有庶人为了争夺抢先救治而大打出手,动辄相邻亲